石家莊二手農(nóng)機拖拉機:一臺拖拉機,半輩子
一臺拖拉機,半輩子。
國慶回家,石家莊拖拉機廠83年生產(chǎn)的一臺拖拉機靜靜地停在棚子下面,斑駁鐵銹的車身,磨去棱角的輪胎,黑魆魆的冒煙筒,還有人工組裝的超大號車燈,整體散發(fā)著老古董的味道。
這樣一個四十年的拖拉機,陪伴了農(nóng)民大半輩子,這時候村里很少有人家還保留著拖拉機,最流行的交通工具是電動三輪車,其次是燒油的三馬車。
電動三輪車當做代步工具,串個門走個親戚啥的非常方便,同時去地里干活,鐵鍬、蛇皮袋等農(nóng)具也能放得下,回來還可以運輸一些玉米、花生等,所以電動三輪車最受歡迎。
至于家家戶戶還保留著三馬車是因為三馬車馬力更大,裝載更多,且有自動翻卸功能,在拉比較多的農(nóng)作物時很有幫助。而且大家用的三馬車都是在二三十年前購置的,經(jīng)久耐用,一輛三馬車可以用半輩子了。
至于拖拉機退出歷史舞臺的原因,無非就是拖拉機太笨重,平常運輸?shù)男枨箅妱尤嗆嚭腿R車基本上就能滿足;而原先拖拉機承載的耕地,播種,收割又讓位于大型聯(lián)合收割機。這些原因,讓拖拉機從農(nóng)戶手中逐步消失。
遙想二十年前,拖拉機是家家戶戶立志要添置的大型農(nóng)具。當時人們很窮,外出打工的人也不多,所有的收入要在村里的一畝三分地上獲得,好在工業(yè)大發(fā)展,肥料和農(nóng)具處在歷史井噴期,土地肥力逐年增長,農(nóng)機價格也不算太高。
于是省吃儉用幾年,就可以購買一臺拖拉機。車頭和車斗搭配購買,車斗寬闊,可以裝很多東西,拖拉機馬力又大,生產(chǎn)效率提高不少。
當時很少有大型聯(lián)合收割機,夏天收麥和秋天收苞米的時候是一年中最繁忙,最累,最要緊的時候,同時也是拖拉機大展身手的時候。
收麥時,沒有拖拉機的人家要手動一刀一刀用鐮刀,收好打捆之后一捆一捆用氯驢車拉回家,就像《隱入塵煙》中馬有鐵那樣。有了拖拉機就不一樣了,車頭搭配收割機,一畝地很快就收好了,打好捆之后再用寬闊凹深的車斗一裝,裝好多。
我依然記得小時候拖拉機拉麥捆的場景:麥捆在車斗上堆得好高好高,快要堆成了一座山,用繩子左右兩側(cè)把“山”牢牢捆住,中間踩一個小窩窩,方便人坐在里面。至于為啥人要坐在上面,是怕拉回家的過程中怕麥捆掉在路上。
到了秋天,除了運輸玉米之外,還要翻耕土地,還要耙地。
耙地是我最喜歡的工作了。玉米的根須太大了,割完玉米桿之后,拖拉機翻耕后還留有玉米碴子在地里,這些碴子都要弄出來,不然會給蟲卵留下過冬的溫床。
這時候的田已經(jīng)耕過了,柔軟細致的土層翻在地表,像松軟的沙灘。拖拉機后面套上一個耙,耙的樣子是長方形的,中間有幾根橫著的木頭,很像躺在地上的窗戶,最后的邊緣一排鐵銷子,如同牙齒一樣咬進松軟的土層里。
土層太松軟,耙自身是木頭,重量不夠,無法觸及深層的玉米根須,這時候就需要一個人蹲在耙上充當負重。這時候我就會一馬當先自告奮勇,充當負重,當然,這也是我喜歡耙地的原因之一。
石家莊二手農(nóng)機拖拉機我蹲在后面,拖拉機開二檔或者三檔,地里無遮無攔,耙地又不需要非常精細,于是總是開得飛快。而我就像御風飛行的大俠,風馳電掣中高興得大喊大叫,想象自己是古代的將軍,在戰(zhàn)馬上指揮千軍萬馬,奮勇殺敵......
現(xiàn)在想來,那種情形真是中二。
當時的拖拉機替代了老黃牛,而如今大型聯(lián)合收割機替代了拖拉機。歷史的波濤滾滾向前,而我家的那臺拖拉機滿是鐵銹的車身上記錄了一個時代的風貌,一個人人在農(nóng)田中揮灑汗水不吝惜力氣的時代,朝氣蓬勃的農(nóng)村大發(fā)展的時代。
我很想念那個時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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